2015年5月31日 星期日

音樂椅的變奏(節錄)

2015-05-31  明報
By 陳載澧

過了一會,富湛把音樂停了,那些十八歲的男男女女大孩子狼狽爭奪剩下的椅子,轉瞬間塵埃落定。搶不到座位的幾個學生臉上一片愕然。他們都懂得遊戲規則,他們被淘汰了,都靠牆站着,暗暗頓足: 「我多笨!」出局就出局吧,反正只是一場遊戲。

又把幾張椅子拿掉,音樂又再開始,又是繞着椅子踏步,音樂停下,爭奪更形瘋狂。遊戲繼續,人馬雜沓,爾虞我詐,椅子的搶佔漸動真格,後更演變成粗野……

這摔角比賽只剩下兩員了。為了佔據那最後一張椅子,他們不惜手推膝撞腳絆甚至口咬。音樂終於停止,那大塊頭一手從對手身後扯走椅子,一屁股坐定,滿臉得意,雙臂高舉,手指打着V 字勝利手勢。

佔到最後一張椅子的總以為全班同學都要仰慕他,佩服他的成功。他錯了。靠牆站着的失敗者的心中只有鄙夷和不屑。太真切太慘烈了,哪像遊戲,簡直是戰爭……或者像常常見到的某種人生。

沒多少人願意再玩了,富湛卻堅持再來一次,但改了一條規矩:仍是音樂椅,但這次要是誰沒有椅子坐的話,不必出局,就坐到別人的腿上。

椅子再排好,音樂再起,仍是繞着椅子踏步。音樂停了,動作凝住了一剎那——學生心中琢磨:我要一張椅子嗎?

我要坐到別人腿上?還是相反?那會是誰呢……氣氛變了,空氣裏瀰漫着笑聲。

椅子的數目減少到兩人只得一張,還多了君子風度,誰「坐」誰「被坐」,總要搞清楚—— 「噢,你先請吧!」……

遊戲繼續,更多的人要分享一張椅子了,該怎樣在膝頭上疊羅漢成為對所有參與者的挑戰。有組織才能的學生起了領導作用: 「大個子在底下……你摟着他,靠後坐……別忙!」

只剩下一張椅子了,我們看到雜技團的技藝,辛苦疊起來的人山或許會倒塌,但他們都興致勃勃爬起來再接再厲,直至人人都坐得穩當。那時對所有人,包括老師,都是勝利歡騰的一刻。

體制教育鼓勵惡性競爭

富湛曾在不同班內主持過這遊戲,帶出同樣的問題:在這個要分享漸次消減資源的世界裏,是否非要你勝我敗,我們還有能力去找出更好的遊戲規則嗎……從教育者的角度反思,富湛這故事也提醒了我們,在學與教的行動裏,不宜只聚焦於惡性競爭,更需注意「群育」,培養莘莘學子胼胝協作的團隊精神——這不只是因為在道德層面上應該如此;這種能力與素質,對他們以後一生的做人與行事,也是不可或缺。


體制教育的範式,百年來一直以家課、考試、評分為主導,往往鼓勵了孤立排他、惡性競爭的心態。幸喜近年在不同的大學及中學裏,也已開始讓學生進行真正的社會專題考察,讓同學們分成小組,挑有血有肉的專題進行探索,體驗第一手建構知識的過程。在這過程裏同學們在個人成長等方面往往所得甚豐,其中是學懂了團隊協作的精神。

2015年5月12日 星期二

繪本裏的談生論死

明報 - 教得樂 2015-05-12

早陣子參加學校運動會,跟一對母子閒聊間,男孩忽然問媽媽:待會我跑步時,爺爺會看見嗎?

原來男孩的爺爺剛過身不久,原來他們曾經是一起偷飲可樂的那種「搗蛋爺孫組」,原來小男孩最近睡不好。



藏好回憶跟死者說再見

想起《跟爺爺說再見》(文:金.富茲.阿肯森;圖:伊娃.愛瑞克森,內地版本書名《爺爺變成了幽靈》),書裏談的是喪親沒錯,卻精彩幽默充滿探索精神,而且結局教人心頭暖暖——一個晚上,來自猝死爺爺的幽靈,突然出現在孫兒的房間,失魂落魄。他說自己因為忘了一件事,無法繼續往生旅程,卻想呀想,想穿腦袋也想不出那是什麼。於是爺孫二人組天一黑就出發尋寶:找眼鏡、找牙刷……最終找到的卻是回憶。原來他們有過許多親密,也作過很多令人哈哈大笑的搗蛋事情。

終於,爺爺想起自己忘掉什麼了:他在生時沒機會向最親愛的孫兒好好說再見。然後他們擁抱,流了點淚,正式道別。

藏好記憶,讓思念跨越生死。



繪本題材廣闊

跟孩子談生論死,繪本是最好不過的工具。它的光譜很闊——要溫柔有溫柔(《想念》陳致元)、要哲學有哲學( 《當鴨子遇見死神》沃夫. 艾卜赫)、要知性有知性(《恐龍上天堂》蘿瑞. 克拉斯尼. 布朗、馬可. 布朗)、要瘋狂有瘋狂(《精彩過一生》芭貝‧柯爾),甚至連死亡中最難啟齒的部分——自殺,也有繪本作者勇敢地觸碰了。



談自殺媽媽不忌諱

《想念媽媽》(文:伊芙.那冬;圖:瑪儂.歌蒂葉)這書,把媽媽離世的原因設定為自殺,從小女孩第一身講述她的思念,以及重溫母女倆曾經有過的快樂。

最重要是,它沒迴避媽媽為何死亡,用真話不用謊言, 「大人們告訴我,媽媽有太多傷心難過的事,她覺得這樣的生活太痛苦了。雖然媽媽和我一起的時候很快樂。但是,這樣還是不夠。」故事末,小女孩憧憬自己的未來,在那裏她會變得強壯漂亮,而談論媽媽從來不是忌諱, 「我也會有小孩,我將告訴他們媽媽的故事——這些小小照片裏媽媽的故事。」自殺死者遺下來的家屬又叫「自殺遺族」,他們背負着自責、羞恥、別人的眼光、不能說的壓力。如果可以坦然談論,至少能解開一些糾結。

能夠開口講, 已經是癒傷的一步——有關自殺如是,有關死亡亦如是。像死神遇見鴨子時說的話: 「很好,你終於注意到我了。從一出生,我就在你身邊——以防萬一。」說穿了,死亡本來就是生命本質的一部分,也一直在我們身邊。

很好,我們終於注意到它了。



文:蘇美智

愛採訪愛孩子,出版作品包括《壹家傻蛋》、《我們的同志孩子》、《死在香港》(合著)。


家有兩隻「小學雞」,心願是在這個人人愁着臉當爸媽的年代,努力做好相信孩子的樂媽媽

Jeffrey Brown 創作融入生活點滴 親子漫畫幽默版星戰

明報 - 教得樂 2015-05-12

Star  Wars系列
作者:Jeffrey Brown
出版:Chronicle Books

電影《星球大戰》中,天行者一直以為黑武士就是其殺父仇人,後來才發現他倆是親父子!他們的關係錯綜複雜,黑武士未能盡父親責任,天行者亦在缺乏父愛下長大,但,假如他們並非生於星球大戰的亂世之中,又會是怎樣的景象呢?

在美籍漫畫家Jeffrey Brown 的著作Darth Vader and Son 故事內,他把天行者與黑武士寫於太平盛世,父子倆終能享受平凡人家的快樂,有爸爸照顧孩子的烏龍情節,還有兒子一連串令人哭笑不得的怪誕行為,令人會心微笑。

文:鍾家寶
圖:Jeffrey Brown、陳淑安

Darth Vader and Son 2012 年出版,講述黑武士與天行者的生活軼事,是美籍漫畫家Jeffrey Brown Star Wars 系列的第一冊。系列憑着其幽默又溫馨的故事,多次登上New York Times 暢銷書榜,亦令Jeffrey 2013 年首次奪得有「漫畫界奧斯卡」之稱的艾斯納獎(Eisner Award)。上個月他又有新作出爐——Darth Vader and Friends,黑武士與天行者聯同多個銀河好友,繼續發放笑彈。但原來,這些搞笑漫畫險些兒無法面世!



遇挫折後忽發奇想出書

Jeffrey 的漫畫風格走幽默路線,經常描繪日常生活的尷尬狀況,他憶述,多年前,Google 為了迎接父親節,邀請他繪畫黑武士與天行者的(虛構)日常生活, 「我當時十分興奮,因為《星球大戰》陪伴我成長,是我很喜愛的電影!

我很快就畫出數十張漫畫」。可惜Google 最後沒有採用他的作品,令他感到很失望, 「後來我忽發奇想,其實我可以出書呀!」黑武士天行者父子打成一片現實中,一般爸爸給人的觀感是,不太擅長照顧孩子,笨手笨腳,面對孩子撒賴就會「一頭煙」, 「爸爸式」的照顧亦令媽媽捏一把汗。相對下,爸爸更愛與孩子打成一片,打機、踢波,自然更得心應手;Jeffrey 設定的黑武士亦然。

Darth 書的封面,就能看到「大男孩」黑武士孩子氣的一面:他與小男孩天行者一起吃雪糕。

到底他們二人相處會是怎樣的呢?就如Jeffrey 所說,是一個個「令人尷尬的時刻」——黑武士讓天行者踏上成人單車,還要在旁推他一把;在天行者的大傷口貼上小小的膠布;兒子只會挑選昂貴的玩具;還有不停問正在駕駛的爸爸何時才到目的地,這些都令黑武士無言以對。而電影《星球大戰》中的經典對白—— Luke, I am your father」,竟應用於黑武士命令天行者收拾玩具的情節中,種種與電影內容的強烈反差,令故事更加惹笑。

其實Darth 書就像Jeffrey 的日記,他說,創作漫畫時,兒子4 歲,當中不少情節都是以他們父子相處的真實情況作藍本,他打趣道: 「當然我沒有如黑武士般邪惡,我的鄰居亦不是外星人,也沒有太空船。」他十分享受繪畫Star Wars 系列, 「創作搞笑情節,過程充滿歡樂」。



漫畫多圖少字閱讀更輕鬆

作為一個漫畫家,以「畫公仔」為生,Jeffrey 當然十分熱愛漫畫。「我最愛Marvel 英雄,例如X-Men,從小開始看,亦為我創作Star Wars 系列打好基礎」。不過,不少本地爸媽都認為,漫畫,孩子們還是少看為妙,皆因其多圖少字,不少更以無厘頭內容為主,總之就是「無益」;Jeffrey 則有不同看法:「漫畫的圖畫已呈現了大部分角色定位與情節,因此縱使字少,故事性仍然很強。」他說,一本好的漫畫,同樣可以包含各種知識,如歷史、正確道德觀等, 「最重要的是,小朋友懂的字不多,漫畫以圖為主,能讓他們閱讀得更輕鬆」,不會磨滅他們的閱讀興趣。

他當然也從不會阻止兒子看漫畫,更愛與他一起看,一起笑;與此同時,亦為他的創作取得更多靈感!




2015年5月10日 星期日

學與教的思與行(從研究生的歲月想起)

明報 2015-05-10

研究生的歲月恐怕是一生最孤寂的歲月,尤其是當你念的是理論物理的話。

天天回到那辦公室的一隅,面對那一疊一疊影印好的似乎有關的文獻,咬着原子筆苦苦思索着自己的研究範疇——其實這麼說,已言過其實:值得研究又估計自己有能力研究的題目,總還是在一片朦朧之中與你捉迷藏。

人人都知道,做科學研究的關鍵,是問恰當的問題,把這個問題界定清楚。要求得低一點,也要在別人已發現的成果那汪洋大海之中,找到仍能舒展身手的空白。

成功了這些,研究過程已完成了大半。但這「獨上層樓,望盡天涯路」的學問工夫的首段行程,便注定了你一天又一天,常在五里迷霧中躑躅——那會天天都能有點豁然開朗的呢?那不是一個星期一篇大論文了嗎?

但在那幾年學到的,可讓一生受用不盡的,正是這種長期處於混沌所必須的情緒智能及欣賞這朦朧境界的能力。那種忍受混沌,甚至有點樂在其中的性格,或許不應說是「學到」的,應該說「重拾」才對。因為那原是我們自幼便具備的本能,我們便是憑着它瞪着大眼睛凝看四周,撒開小手探索環境,學會走路、學懂說話,逐漸認識這奇妙無比的世界。

以前曾說過:我們在幼小的時候,周遭都是一片噪音——無論風聲雨聲、街上的車轔馬嘯、屋裏燒飯洗衣服的音響、人說話的聲音,原是不懂得區分的。在這一片渾茫之中,有一天竟然能從成年人口裏發出的震盪空氣之中,辨別出意義來,甚至慢慢的自己也懂得發出相類的聲音,開始了語言溝通。這種神奇的從混沌中理出澄澈的勇氣和本領,是本來已經有的,但後來不知怎樣丟失了。

或許是漸長後學懂了讀書必須先從第一頁讀起,學算術先得學算式題才碰文字題……久而久之便失卻了。

教育心理學家約翰.賀特(John Holt)曾前往一所中學探望主持校政的老友尼爾(A.S. Neill)。當日天氣糟透了,於是兩人便躲在屋子裏,侃談着種種有關教育的話題。

不久,尼爾小舅子進屋,問是否可開電視看英格蘭對蘇格蘭的橄欖球賽。尼爾問賀特懂得橄欖球嗎,賀特說不。原來尼爾也是不懂,但兩人決定了一同試試觀看。橄欖球似是足球和美式足球的某種瘋狂結合,對外行來說絕不容易看懂。賀特一邊看着,腦子裏的「教師」聲音便開始絮絮不休: 「他幹嗎要那樣跑?為什麼把球擱在那兒?他把球拋給後面那人又是什麼意思……」

截斷詢問, 開放自己

經過幾分鐘枉費心機之後,賀特想起了以前的一些類似體驗,省悟到自己對這種球類既一竅不通,要推理分析實缺乏基礎和起點,要發問也不知從何問起……唯一的辦法是截斷腦子裏那一串串的詢問,開放自己,囫圇吸納那熒幕上的一切信息,就像小孩一般,不為混沌不解而煩惱;心靈內那聲音又要嘮叨時,就叫它靜下來。就這樣,一直看到半場休息時,賀特對欖球還是莫測高深。評論者指指點點,分析上半場的戰術賽程,講的對賀特來說都如佛偈。不過,他仍聆聽着,就像小孩張着嘴聽成人的談話,吸納一切話語,不懂它們的意思,也不在乎。不久,下半場便開始了,賀特當然仍在五里霧中。

然後,約在下半場十分鐘的時候,球賽的來龍去脈竟驀然顯現,種種零星元素已在賀特心靈深處組構成整體。他突然發現自己了解眾球員在幹什麼,正醞釀怎麼樣的圖謀,他們的走位傳球都似有理路可尋,他甚至開始能領悟,評論員讚揚的打球優點在哪裏,他詛咒的為什麼糟糕。當然,還有許多細節他未及全懂;但他已懂得怎樣去發問,並從答案中真正有所領悟。

這種體驗我們都有過:少年時學打籃球,哪有人準確告訴你究竟兩腳怎移動法才是「持球走」;誰會聽得懂在跳射時,臂肘要以怎樣的角度彎曲,手腕要怎樣輕鬆柔軟,掌心托球待發時要怎樣留有虛位等……都是在觀看大哥哥們在打球時,開放自己,如飢似渴般吸納,然後依樣葫蘆,大着膽子自己來。再以理性的分析處理,是下一步的事了。

邏輯的、分析的、線性的思維確是人類思維方式極有威力的一種,但對不少問題,它卻不是時刻有效。

揭櫫「僕者領袖學」的格林里夫(R.K. Greenleaf)認為如要進行真正深刻的學習,可多作如下的練習: 把你的無意識心靈看成一個水井,把絡繹而至的信息都深深投擲到裏面去,先別讓邏輯與理知去檢查它。細聽那落水的咚然之聲,那直感的迴響;任由那反應自然發生、天機一片。仔細聽聽說了的是什麼,清楚看看有什麼在那兒;要不這麼樣,便不可能完整領會你要處理的事物。如果不讓那翩然而至的信息直接與那『水平線以下』的知覺交往,我們便不可能全面地看見、聽到與領悟……

格林里夫的意思是:要是我們過早執持於機械的與分析性的思考形態,往往反而會視而不見——那分析思維的輪子反會阻擋我們的去路。必須學懂怎樣把線路裏這種絮絮噪音先清除掉,才有可能感知到完整的信息。

不要急, 停下來花點時間

研究及推廣怎樣結合電腦的運用與創意學習的大專家帕培特(SeymourPapert)在《孩子們的機器》一書裏,引述了培克(M.S. Peck)自述的一個故事: 「三十七歲那年我才學懂了修理東西。在此之前,無論是要試做簡單的水喉維修、修補孩子的玩具或根據說明書去拼砌買回來的家具,總難免以失敗告終。雖然我確有能力念完醫學院,也算得是一個成功的行政人員及精神治療工作者,我仍不得不承認自己是一個『機械白癡』。我一直以為自己的某種基因變壞了,或缺乏了掌管機械才能的什麼神秘素質。那天,我三十七歲那年年終的一個星期日,我在散步時碰上了我的鄰居,他正在修理剪草機。我對他說: 『我真羨慕你啊!我修理什麼都幹不來。』鄰居不假思索便說: 那是因為你太急了,未有停下來花點時間。』我繼續散步,但那偈言式的回答是那麼簡潔直接、一錘定音,揮之不去。」

「我問自己: 『你不會認為他說對了吧?』無論如何,那句話已銘刻在心底。不久之後的一天,一位病人汽車上的剎掣卡住了,她只知道在儀表板下面有樣什麼可以把掣鬆開,但其他便說不清楚了。我把身體躺倒在車子前座下,盡量使自己舒適,然後靜下來花時間細細察看。初時,看到的只是雜亂無章的無數電線、管子、桿子,更分辨不了它們的作用。我摒退了焦躁的心情,徐徐把注意力集中到剎車系統上,並追蹤它的來龍去脈。

如此幾分鐘後,竟豁然開朗,我看到使剎掣鬆不下來的,是一條小閘桿。

再研究了一會,又發現只須用小指頭把它向上一托,便可使剎掣鬆開。我便如此這般進行了,只一個簡單的動作,小指頭輕輕地施壓,問題便迎刃而解,汽車便可開動,我竟成為一流機工。」

帕培特指出, 「不要太急,停下來花點時間」是學習新事物的一個要訣。

但體制教育的模式往往與此背道而馳, 為了管理的方便而任意切割時間: 「把作業簿拿出來……做第十八課後面的十條練習……噹……下課鐘響了,把作業簿傳上來。」十多年的大、中、小學教育下來,按時鐘學習已成習慣,哪裏還能再面對真正需要學習的未知境界。

/陳載澧